他无比庆幸把那些防身用的喷雾留给她了,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 他就会在这里见到第四具尸体。
等陆怡晴说完,年轻警官安排了两个人将她护送去了医院:“具体详细的笔录等你从医院回来后再说。”
他顿了一下, 似乎欲言又止。
陆怡晴从他语气的停顿中意识到他有话要说:“请说吧,长官,我的心里素质比你们想得要好。”
年轻警官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那位咖啡馆店长在医院的时候,提出要上厕所,看护她的女警察发现她长时间未出来,以为她晕倒在了厕所里,但等她破门而入之后,才发现她已经中枪死亡——我们怀疑那是嫉妒安排的人,目前正在追查。”
咖啡馆店长想让直播不被任何人发现,在人来人往的医院中,厕所就是唯一的安全屋。
但厕所这种环境一般网络信号很差,需要打开窗户。
这也因此被人找到了可趁之机。
这一次,子弹正中了她的眉心。
没有偏离。
陆怡晴沉默了一阵,最后轻声道:“我明白了,警官。”
年轻警官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道:“那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等他离开后,暴怒偷偷地溜进了病房。
她看了一眼陆怡晴,从兔子玩偶的肚子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烟:“要不要来一根?水蜜桃味的爆珠,很甜的哦。”
陆怡晴摇了摇头。
暴怒哼了一声,她毫不客气地坐上了床,点了一根,然后把之前逃走时从陆怡晴身上摸走以免警方怀疑的耳麦掏出来,重新分给了陆怡晴一只。
年轻警官挂着的那只小萝卜玩偶似乎正晃来晃去,收音有些嘈杂。
原本是针对副市长的恐怖袭击,现在却演变成了因枪击杀人而导致的踩踏事故。
让本就麻烦的案情雪上加霜。
她们靠在病床上,静默地听着那些哭喊、脚步、扩音器、电流的滋滋声、警笛、汽车轮胎摩擦、相机快门声交织在一起的白噪音。
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地分享着同一片死寂。
直到将近傍晚的时候,眼镜警察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你们还好吗?”
搭档问:“挺好,你那边怎么样?”
眼镜警察那边响起了哐当哐当拍打机器的声音,隔了一会儿,她才道:“这个房地产商有点狡猾,嗯,或者说,他做事比较谨慎,他的电脑被格式化过,想要恢复数据有些麻烦,不过我们在他家的打印机里发现了很多打印记录,但这些打印出来的文件似乎都被塞进了碎纸机里,我们正在想办法还原。”
不幸中的万幸,他家里的碎纸机不是那种碎成片片状的,而是那种碎成长条状的。
搭档问:“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的确。这种长条状的碎纸机是老式款,应该早就被淘汰了才对,因为这种机器,就算把文件放进去也能够恢复,不过是时间问题。现在市面上的新款碎纸机都是能把文件碎成鱼饲料的那种,就算让你拼都拼不出来。”
她说。
“他不是个穷鬼,不至于连个碎纸机都买不起,我怀疑这个碎纸机里的文件会是证据,所以把它和电脑一起抱回来了。不过我们到时候恐怕得加个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