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鲜血飞溅到了她的脸上。
温热腥甜。
罗姆克的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一样的惊愕,他瞪大了眼睛,缓缓地倒了下去。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里倒映着陆怡晴的身影。
她站在那里,垂下眼望着他,眼底冷得如同今晚的夜。
她的身后是无光的夜空,而她深陷其中,似乎要与之融为一体。
但他总觉得,那一刻的她,有点刺眼。
刺眼得令人生厌。
陆怡晴扔掉了那把枪,走过去查看了一下警察局长的腿,应该并不严重,只是小腿骨折。
不过那几声枪响很好地把院长女儿、小袁老师和房东还有几个警员都给引来了。
他们被眼前的一幕显然惊得不轻,还是法医小姐先指挥着两个人把警察局长扶下去,并让其他几个再去遣散公馆里的佣人和医护人员。
陆怡晴看了一眼罗姆克,独家配方没有了。
她蹲下来检查那个女人的情况:“你还好吗?”
女人苍白地笑了笑:“我算是知道他们为什么用针管吸毒了,生吞的话,有点痛苦。”
“你其实没必要这么做。”陆怡晴说,“他们不一定会判你死刑。”
法官会酌情量刑的。
女人只是艰难地摇了摇头。
“……但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这些年,她主动做过的,被动做过的事情,太多了。
她数都数不过来。
……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数。
她同样犯下了罪行。
她的暴怒的、复仇的火焰吞噬了太多的人。
有罪的,无辜的。
很多很多的人。
陆怡晴很快地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房东,他的目光注视着她,有点好奇。
但他并没有过来,只是站在那里等她,手里还拎着那个小型工具箱。
“他不知道吗?”
女人先是一愣,顺着陆怡晴的目光看过去后,她突然笑了起来,她现在笑得有点困难:“陆小姐,其实……我想告诉你……他之前有几次被暗杀的经历,也许他没发现,但其实,那都是我干的。”
陆怡晴沉默。
“我是真的恨他……因为他的出生,我的丈夫,我的孩子,全都没有了。”女人突然流下了眼泪,“我比谁都更恨他的存在。”
“但你还是没有杀他。”陆怡晴说。
“啊,对啊。我最终还是没有杀了他。”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得像一声叹息,“……没能杀得了他。”
陆怡晴突然想到了她曾经看到的那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和照片里那个戴着项链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