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夜晚在树林中的偶遇,其实根本不是偶遇。
而是因为他一直都在寻找那条掉落的链子。
在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去重新买了一条,配这个吊坠。
“顾总告诉我它不是什么大牌子,所以买的人很少,仿款就更少。但它却出现在了你的画里,出现在你出入的林子里,又出现在了我的脖子上——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陆怡晴晃了晃这条链子。
“它就是证据。”
画家沉默良久,突然轻轻地笑了:“你真聪明。”
他的语气是由衷的赞美。
“你其实可以完全重新买一条项链。”陆怡晴说,“为什么要留下这个把柄?”
画家抬起头注视着她:“它很适合你,不是吗?”
陆怡晴说:“那……”
“可我真的没有向你下毒。”他语气温和而坚定地打断了她,“那只是维生素c粉。”
陆怡晴闻言,看向了他,但他却没有再看她,只是低下头,继续专注地描绘着画中的人物。
“但有人要你向我下毒。”她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才会天天陪我来食堂吃饭,到点就催我赶紧回家——因为她在监视我,确保我能服下那些毒药,作为祭品。”
画家的语气仍旧温和:“那只是她以为。”
陆怡晴眨了一下眼睛:“为什么?”
为什么不下毒药,而是维生素c粉?
是他们的内部产生了什么矛盾吗?
“是因为我后悔了。”画家深深地注视着她,“不管你信不信,我后悔了,陆小姐。”
他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被她打动了。
日日如此,夜夜如此,天天如此,时时如此。
“那些夜晚,我也不仅仅是在找丢失的那条链子。”
他说。
他在找灵感,他在找属于他的缪斯,他在找下雨的夜空中的月亮,他在找他心上那片蛮荒之地的秩序与规律。
直到他遇到了她。
“我们是很相像的。”他的语调像是在叹息,“我们就是同类,我们一起被父母抛弃,不被在乎,不被爱,不被理解,被当做怪胎,格格不入,与黑暗作伴。”
陆怡晴说:“可我觉得我们并不像。”
她从来都不相信神明。
她只相信自己。
“说得好极了——其实,我也不想把你留给他们。”
画家的语气柔和。
“你应当跟我在一起。”
他温柔地注视着她,仿佛要把她的身影刻进脑海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