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妹妹脸红着点点头:“这样啊。”
画家站起身来,示意他们跟着他去前面的画廊:“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欣赏一下我的拙作。”
陆怡晴捧着杯子也跟着出去了。
画家为他们一一介绍了画廊里挂着的每一幅画,从立意、提笔、构图、巧思,娓娓道来,谈吐得体,仿佛一位尽职尽责的东道主。
陆怡晴还看到了他上次晒在心动网上的画作,那副《水鬼》
水鬼化作年轻貌美的女子站在水里伸出手向路过的男人求救,男人只是可怜她是一个陷入麻烦的弱质女流,却没有注意到她浸在水中的双足是一对森森白骨。
更没有注意到那些岸边的脚印全都是有来无回,岸边的泥土被鲜血染成了褚褐色。
眼镜妹妹惊叹道:“她真美啊。”
“是啊。”画家笑了,“她是水鬼,也是代表人心的欲望——其实水鬼并不能化作美貌女子,它只是能化作人们心中最想要的东西。路人的欲望来自于好色,于是他看到了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陆怡晴注视着这幅画。
路人和水鬼其实都只占了画布的五分之三,剩下的五分之二都被填成了水鬼身后的水域。
水域的颜色是一片漆黑,但又透着隐隐的红色,似乎也在向观众暗示那片未知的危险。
整幅画都透出一种诡谲、阴暗的美感。
仿佛令人置身其中,化作赶路的路人,在阴暗的雨天路过河岸,却突然遇到一位呼救的女人——她迷人而危险。
“你很喜欢这幅画?”
不知什么时候,画家来到了陆怡晴的身边。
陆怡晴摩挲着杯子,点了点头,她突然意味不明地问:“威尼斯是红颜料吗?”
画家怔了一下,随后笑开:“是啊,你刚刚查过了?”
“没查过。”陆怡晴说,“我只是看到无论天空、河岸还是水域,虽然乍一看像是黑色的,但都透着隐隐的暗红色。”
说暗红色不准确,更准确地来说,是被调成了那种鲜血干了之后的半黑半红的颜色。
画家看起来惊喜:“是啊,我用了红颜料和其他一些颜料来表达层次感,这正是我绘制这幅画的用意,向观众暗示:从一开始,那个男人就已经很危险了。”
他深深地看向了陆怡晴:“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
陆怡晴点点头:“谢谢夸奖。”
画家没有移开倾注在她身上的目光。
“冒昧地问一句,我该怎么称呼你?”
陆怡晴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陆小姐。”画家点点头,“说实话,我最近在绘画创作的过程中遇到了一点难题,我需要一位美丽的缪斯来帮我追寻属于我的灵感,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得到你的首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