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头稍稍往椅背里靠了靠,阳光将他鼻梁上的镜片反射出手术刀般冷静的银芒。
又是那种熟悉的,让人忍不住臣服的压迫感。
他的目光几乎可以剖开她的皮肉,挑开她的脏腑,叫她无从隐瞒,无所遁形。
“清泠姐?”
宋娇的声音让白清泠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朝宋娇笑了笑:“宋娇,你知道南棘蛇吗?”
就像蔺书琴说的,会咬人的狗不叫。
白清泠觉得恐怕就是林青山,也不敢说自己完全摸透了林意深的想法,所以他至今也只敢让他坐在部门总监的位置上,不愿让他触碰到真正的实权。
“我只知道北极熊……”宋娇不知道白清泠干嘛突然说起这个,“清泠姐,我在跟你说晚上的事儿呢!”
因为他确实太有野心,也太有能力了。
“南棘蛇是一种捕猎方式很奇特的动物。”白清泠不紧不慢地清洗着手上的保温桶,一如她此刻不疾不徐的语速,“它们会用自己当诱饵,去引诱猎物靠近。”
“啊?”宋娇不知不觉被她的叙述吸引了注意力,“那不是很危险,万一把自己搭进去了呢?”
“生死存亡本来就是自然界的法则。”她拧上水龙头,茶水间顿时一片寂静,“更何况,又有什么事情是万全的呢……”
“大家都只不过是在赌而已。”
傍晚,吴策开车到了餐厅楼下。
白清泠看出吴策的紧张,下车前朝他安慰地笑笑:“别紧张,吴策,你上次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可是万一我又喝断片了,”吴策烦躁地挠头,“到时候你一个人可怎么办!”
白清泠却依旧温柔:“没事的。”
她还穿着白天那件旗袍,只不过外面换了条长至脚踝的外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林意深出现的关系,这次钱寿明显没有上次那么猴急,即便看着白清泠走过来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发了直,回过神来之后也还是客气地说:“白小姐请,这家店我经常过来,味道还是可以的。”
餐厅人不多,位置是钱寿定的,在大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