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人一名女子柔弱无助地央求着悬卧在神树之上的人。
那人一袭白衣,衣不染尘,飘飘欲仙。树上之人淡淡侧过脸,萧璟云瞧着此人有着和自己极为相近的眉眼,只可惜凝结带露,晨曦微寒,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似乎是余光觑见了萧璟云所在,微微蹙了眉,意在提点他:“本君是扶桑,生来无七情。”
萧璟云对他说不上的熟悉与陌生,明明一致的眉眼,可那人冷若冰锋的气质曾是清黎口中形容的最讨厌之人:鄙昵众生、唯我为正道,他与树下女子的言辞之间皆是冷漠和凉薄,不留一点温度。
从未心中有过恐慌的萧璟云怕了,紧张地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害怕自己也如他一样眉目凉薄,天天将自己束于高台,害怕自己如视珍宝的情感在那人眼中是言语间无关紧要的存在,是可以轻易割舍的物件。
他铭记着每一天为了那些事情而嘴角微扬、心里敞怀如吃了蜜饯,又是哪件事情与人起了争执第一次怒意上脸,又是在哪天雨中眉宇间竟是落寞。
曾经每一天,他的眼中只有日升月落、经卷诗文还有晟国。
现在每一天,他的眼中都能融下春雨、秋水、饭食、甚至是身边之人的一颦一笑,或许聊无意义、或许在曾经的自己看来是落落无为、享乐丧志的表现,可他懂,他不再麻木。
万物皆有情,情系万千。
比生来没有七情,更可怖的,他曾有过。
情为真,花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