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被雾霭和阴笠遮挡其中,他摆了摆手,命令放人。
待萧璟云的身形踏然奔走出殿外,他才觉得悬着的心和神经寻得了片刻的解脱。汪怀言也赶紧跪在庆帝跟前,身子不停地发颤,不敢再看着这位帝王。
庆帝喃喃自语:
“不是都烧了吗”
“不是一切都被烧了吗”
半晌。
松垮的腰身终于又直了起来,龙袍勾勒出他健硕的身形,周围的灯光忽明忽灭,帝王安然坐于王座上。
他阴沉开口:“汪怀言,传朕旨意,萧璟云犯上作乱、罔视君上,不配再为朕的皇子。夺去他所有的谥号、太子之位,将为庶民,永不得再入晟宫。”
“若来,格杀勿论,不必再来过问朕。”
“朝中若有他的私党为他上书开脱,一律下狱。”
青砖篱墙下、十里长街上,唯萧璟云一人在拼命策马。
月下树影斑驳垂暮,马蹄踏踏,嘶鸣声响彻整个夜空,今晚的凉风也格外沁入骨髓。
水一点点熄火着这撩人的火光,玄衣的小厮们一桶桶地运送着,泼出去的清水化成一缕徐徐飘散在空中的白雾,丝丝雾气自梁缝中悠悠上浮。
一场大火把繁复的宫殿烧得一干二净,只剩还冒着白起的几根云梁柱,门扉虚掩在门外。夜晚星沉月落,鸟雀低语,再无撕心裂肺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