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是她的父亲,也是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放下的执念。
“若若姐,已经21点了,我们准备打烊吧。”店员小悠在等着她发话。
江若从收银台起身,拿起店里最大的一个牛皮纸袋,又在外面套上了一层塑料袋,把展示柜剩余的面包全装了进去,说:“小悠,你收拾好就可以下班了,我出去一趟。”
她从伞架里随手拿了一把雨伞,匆匆出门了。
店铺门头灯在她身后熄灭了,她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前行。
店铺距离水城公安局大约两公里,但下着雨开车再堵再绕也比走路方便。江若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忘记了她的那辆二手小polo。一手举着雨伞,一手抱着装满面包的牛皮纸袋,穿梭在雨中。
走到十字路口,红灯了。
她看着和她一起等红灯的行人,一大部分穿着某个服装工厂的工作服,想必应该是刚下班。也不知道吃过晚饭没有,要是若海烘焙关门再晚一点,他们会不会就是店里的最后一波顾客了。
三十秒后,人群开始涌动。
江若跟在他们身后,雨点打在雨伞上,她听不清他们在聊些什么,但却依稀听见嘻嘻笑笑的声音。在这昏暗的路灯,淋沥的雨声,嘈杂的鸣笛声中,这细微的笑声让她眉头舒展开来。
江若在马路尽头和这群人背道而行,就在她转过头的一刹那,视觉被正面冲击,她看到了——那把父亲丢失近十年的雨伞鹤立在伞群中。伞上的反光喷绘那么醒目,她来不及反应,扒开人群,冲着那把雨伞跑去。
她扔掉了手中碍事的雨伞,碍事的面包,一路穿过路人的伞下,挤进狭窄的过道,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麻烦让一下……”
就在她快要触碰到那个人时,一个趔趄,她身体向前倾,猝不及防的摔在泥水里。
被泥水浸湿的针织衫又凉又重,慌乱中她用衣袖擦了把脸,泥水进入眼睛,涩涩酸酸的。
林宿听见 “扑通”的声音,转过身来,一个女人趴在了污浊的泥水里,本想去拉一把,接着又把那细细长长的手指收了回去,因为——那个女人实在是太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