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咳两声,摆出个起手式,“……耳朵给我掏干净了,”他低声道。
从练琴房内行云流水淌出动人乐章。
十根指头在八十八个琴键上灵动跳跃,敲击的每一个音符伴随声势浩大的旋律曲席卷而来。弹奏者沉浸于自己的演奏中同时也在观察着听众的动向,眼角余光无不例外皆是一点懒洋洋的蓝,妩媚的蓝。
她一柜子衣服统统都是这颜色,渐变的一系列的蓝,他之后有偷偷问过别人,似乎在红色弱患者眼里只有蓝色和现实看见的最相近。
奇了怪了,这明明也不是红,无论靛蓝湛蓝天青色,套在身上和她那张昳丽的面容配合食用,再单纯或深沉的颜色也要清一色变成骚包的孔雀蓝。而这只孔雀一天到晚高竖起她颇有姿色的花尾巴甩来甩去,珀西都差点忘了第一次初见她穿着件藤花色窄衣,斜倚柱前松松抱臂的姿态有多妖娆,像只在夜间出没的灵魅妖邪。
问她,戎怀玉长哦一声,“那是演出服,朝岁楼妈妈给分配的。”
珀西觉得奇怪,“他们不知道你的病吗?”
“为什么要知道?”戎怀玉反问,“这种事情说出来,对我又有什么好处?让别人可怜我吗?”
“……”
“同情心这种东西,”戎怀玉淡漠道,“——是鸡肋,得之无用弃之可惜,最廉价但是能粉饰升华自己残酷的本性,做给外人看的。人好不好,是行凶作恶还是悲悯人间,自己留着知根知底就好,矫揉造作给别人看,未免也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