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陛下是真的老了,老到时光错乱,老到神志不清,老到记不得冠之以“珀西”姓名的究竟是哪一个儿子,他是长是幼,是生还是死。
父亲日渐衰退的记忆力与莫名其妙的偏爱总是能伤害到另一个活着的孩子,让略显柔软的面容再次变得难堪僵硬,“那婚礼一定要办得盛大!届时我会送上一份大礼,连带补上你六岁那年战胜疾病的礼物!”
因病而死的,是哥哥。
他感到酸涩和恨,因为这个被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无时不刻都在提醒自己,殿下的尊荣、珀西的名字甚至是奢华的婚礼,没有任何一样真正地属于自己,那都是他冒名顶替得来的东西。
刘会:“您现在有空吗?有空我现在就给您报备一下。”
珀西允了,“那就在这儿说吧。”
提到工作那可来劲,刘会一听兴冲冲就把怀里沉甸甸的白绸子放下了,掏出长单一项项念给表情涣散的小殿下听。那一张嘴哔哩吧啦不打绊像报喜的喜鹊,朗诵什么都声情并茂着洋溢恭喜贺喜之情,说是他结婚没人不信。
珀西负责嗯嗯啊啊地敷衍他,反正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从一开始就有明确功利性的婚姻谈不上感情可言,他就是奔着对方的背景去的,说是娶王妃不如说是娶一整个军队。至于王妃么,可有可无的花瓶。他甚至恹恹地想,那就干脆派刘会去和她结婚好了。
他神思飘渺,空看刘会一张嘴皮上下翻飞,耳边声音却模糊混乱,看刘会这来劲的势头,似乎什么都讲了一遍。
“……装饰……绸花……地毯……”
“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