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姜,你……你醒了?”踌躇着,竟然开始窘迫起来。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想看月亮?可以啊,但是以后不能一个人擅自跑出来了,”霍阗柔声劝他,拉住他的右手,冷冰冰的,“吓我一大跳到处找你……不知道你跑哪里去了。下次别再这样了,啊?我们回去,回去吧?”
“……庚姜?”
身边人这才有所动作,幽幽转头,低敛着调子:“……嗯。”
庚姜温顺地垂下眼睫,瞧不清他的神色。
霍阗松了口气,“那我们走吧。”牵着他欲往回走。
这月色澄明风声甚嚣,六根不清以至于心心念念归家的人也惘然恍惚了半瞬。偏偏就是在这半瞬温存里短暂消融了背后的刺痛,刃尖穿透衣料直没皮肉时隐匿了声息,再拔出时带着冷酷的果决与尖锐。霍阗这才觉得心口一滞漏跳半拍,随后呼吸渐衰孱弱无比。他压住口气猛然转头,眼前人在他人震骇目光下面无惧色,甚至轻巧把弄匕首玩出了圈花儿,妥帖收进短鞘,残忍地笑了。
模糊的视野在翻天覆地里尚能清晰可见对方微抿的唇角,半咬着,下唇映若艳色桃花,阴影中艳到发红发紫。霍阗开始不由自主地心悸发昏,一个不稳,轮椅带上他一起侧翻倒地。胸口钝痛,紫与红侵占双眼,克制着但还是发颤的声线:“……你不是庚姜。”
月光流转终于爬上男人的半张脸,当他抬眼微乜霍阗,皎白渡出赤目龙瞳,在腥杀的血红中荡漾着鎏金色泽。这个有着和庚姜相同容貌的男人说:“我当然不是庚姜,与其说是我的错,不如说你一开始就认错了人。”
“……他,他人呢……?”
似乎是看在他可怜如流浪猫狗,这人才难得悲悯想完成他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心愿。居高临下睥睨他,下颌一扬,眼神指向另一边,人在哪里一目了然。
霍阗费劲地循着他的视线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