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肉狗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这上面,“你给我的时间逃跑?”
“是,”他解释道,“送来我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会给他们一次逃跑的机会,让他们自行去抉择生路。倘若有这能力和好运,逃过了,我不追究,没逃过,那就怨不得我了。”
他觉得这样理所应当,可肉狗不理解,“为什么?”
第二次被他抓到的人每个都要问一遍,这已然成为一种固定程序了,而他的回答也变成了固定模板,“为什么呢。你说得对,我是要伤害你们,那又为什么要允许你们逃跑,”答得多了,他也有点迷惘,每次回答这个问题前他也在心底问自己,“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索勒米吧。”
索勒米……
“他说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人,都是他的孩子,他让我对你们好一点。”里斯把模板一字不落地复述一遍,“但是我从事这样的工作,我没有办法。让你们跑,也只能是补偿。”
一点钟方向再度恢复死寂。
所幸里斯也没有准备让他回答什么。看了眼黑魆魆的天幕,耳畔有微弱而挣扎的风息,只是说:“时候不早了,”
“该把你抓回去了。”
庚姜在腊月初十这天才得知肉狗早就被抓回来了,此前的日子柴房空落寂无声,并不能引起他的注意。而之所以是今天突然得知,是因为这一天正好是里斯交单,肉狗的金主上门来提货的约定日。
根据主顾的要求,要在肉狗恢复后将其制成人彘,砍断四肢,挖眼以瞎,灌铜入耳,剁去舌毁其声带,使之不能言,将躯干缚在胶衣中,装饰如襁褓婴儿,锁在精致的礼盒内,堪堪露出一个残缺的头。
庚姜那天见到的,就是这样的肉狗。
其余的器官四肢被里斯放在冰盒里保存好,以便黑市上二手再拍。主顾看到这样的成品很满意,一把拉住里斯的手千恩万谢,大手一挥叫人把事先说好的礼约金双手奉上,说什么如果有下一单一定还要再来找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