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丞大人探出两指修长如剪,指间一开一合立马将庚姜的嘴掐得死死的,现在的他就是只不能开口讲话的长喙鸭子。苦不能言,抬起润盈盈的翠眸巴巴望着那位大人,结果发现对方的表情乌云密布,“我们姜姜长了本事哈,还学会花言巧语了?”霍阗笑了,笑得很是阴阳怪气,“说你错你就是错,甚么理由这么多!”
“……呜。”被迫缝上嘴巴的庚姜轻噎了一声。
指甲上的凤仙汁干得快,艳红里泛着烛火潋滟的光。庚姜低头看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霍阗的也覆了上去,手心贴手背,十指缠 绵交叠,指尖上一团缱绻的赤月便成了被云翳遮住大半的小红月牙。
系统恢复成本人格,被剥离瑞贝卡性格的庚姜再次陷入木讷。然而霍阗十分满意,这是他第一次认为面无表情也能如此赏心悦目,原来太过热情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起码对庚姜是这般。
入睡就寝了,扶桑的生活习俗同别的地方不大一样,人晚上就睡在稻草编织的榻榻米上。庚姜铺好两人份的床被,顶天没有帐帘,躺好后一睁眼便是黑魆魆的横梁,那是烛火照不到的地方。
人这一生命途还有诸多离奇的遭际。明明尚还蜗居在霍斋里逍遥快活,转眼就要到红 楼 妓 馆寄人篱下,生活落差之大,让人不禁喟叹命运二字。呼吸这里的空气,弥漫陌生的檀香,闻了几天还是闻不惯。扶桑一族的房屋装潢和华夏倒是挺像,门窗镂空处糊一层薄薄的窗棂纸,倘若外头月明星稀,澄明的光便能借此透进来,打在凉被上。
最后一点烛芯燃尽,屋内彻底陷没于昏暗,为烛火接-班的是月光。
在深夜总是会让人感慨诸多。
霍阗扣住庚姜的手又轻轻拢了拢,挠痒痒似的。
窸窣低语。
“……嗯?”庚姜凑上前去听,“霍先生,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