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霍阗摆了摆手,“不必,我有庚姜照看。”
“他?”凖哥嗤声,表示不信任,“他自身难保。”
霍阗:“起码他现在安全。”
“一旦他暴露身份——”凖哥据理力争。
“——不可能。”斩钉截铁的。
凖哥沉默,表情顿时冷凝下来,案几上线香烧过半,霍阗才听他道:“……你就这样信任他?”
霍阗:“他跟了我十年,他学不会背叛。”
庚姜表情惘惘,听他二人对话也没听出什么子丑寅卯,并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但仿生人只要尽自己陪伴的义务就好。中央处理器转不动了,系统迟钝,这一呆就是呆好久,原本是霍阗牵着他的手,后来改为握,再愣神片刻,对方的手心就覆上他的手背,温温凉凉的,在指关节处有些许粗糙硌人,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茧。或许他这样的陪伴并不合格,因为霍阗发起的每一个动作他都不知道为何,陪伴了十年,半点缘由也无从知晓,也或许人心就是这样的难以揣测。
只见霍阗从怀中掏出一件什物置于桌案,一枚足有半掌大的黄精玉佩。玉面雕刻精致,其上高山耸峙,阴雨之下群鸟疾行翱翥,那本是他姓氏最起初的东方古语。石质细润,但历经的年岁过久,泛出古朴的色彩。霍阗探出修长二指将玉推给凖哥,“我还没那么柔弱,出一趟署就预知自己即将命不久矣,急着来找你委托后事,”他嘲讽似的扯了扯嘴角,“爷好得很,只不过这一趟不知要去多久才回。爷不在署内镇着,时间一久……恐中央署要变天。”
百来号的署臣之中,必有异心者。
——那便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