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泽尼娅心中却没有多少恐惧与不安,一种熟悉的气氛将她包容,在这安静的光影与舒缓的脚步节奏中,她感到放松。
哪怕天空如此黑暗,她们也并没有遇到来自“古堡的恶作剧”,她们一路安安全全顺顺当当地走到了那间熟悉的小厅中,而洛伦·弗罗斯特先生已经在那里等待她们。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骑装,肩上披着一件长度只到手肘的黑色短斗篷,看上去优雅又利落。
“看来两位已经准备好了。”弗罗斯特鲜少微笑道。
夜晚的山林几乎与白天是两个世界,淡白的月光勾破厚重的天幕,星辰使空气混入轻盈透明的光亮,使树木成为在他们身后不断向后滑过的黑色剪影。
草叶在马蹄与风中窸窣作响,披肩在手臂上翻卷出轻快柔软的弧度。
她们骑着马跟在前方那个驾着黑色高头大马的身影后,仿佛这场暗夜下的旅行将永不停止,哪怕灰蓝色的天光已经悄然将黑暗浸染出新的色彩,为树木黑色的剪影上洗出浓重的墨绿。
在暗夜消逝前,她们眼前突然变得开阔,山林被她们甩在身后,身前是一片山崖上的草地。她们在迷蒙的晨光里,听见了浩大的水声。
另一座山崖与她们所在之处遥遥相对,泛着银光的瀑布从崖顶劈落,即将沉落的明月挂在瀑布顶端。
是谁打翻了月中的银杯,使银色的琼浆从中滚滚而落?是谁在山崖上挂起一条珠链,使明月做那链上最耀眼的一颗?是谁在山顶铸出无形的熔炉,将月光熔化成一道璀璨的银流?
那明月最终还是沉没进了熔炉,它已彻底化开,于是银瀑也逐渐失去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