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的步伐更加急促,紧急签字单出了一份又一份,不知过了几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灭了,等候的人迅速起身,医生短暂的沉默后一句节哀,为这场抢救画上了句号。
陆星宇母亲歇斯底里的哭声,将安静的夜震碎,姜南溪站在一旁无法靠近,她甚至无法开口安慰。
以往对她温和的陆妈妈浓重的哭腔,“你说你大晚上非要吃什么烤红薯啊,不知道星宇视力不好吗?”
那是她和陆妈妈最后一次说话,站了几小时后干瘪的唇甚至都没有张开,连句道歉也没说出口,亲戚们扶着陆妈妈离开后,医院的长廊里只剩她一人。
她的16岁迎来了人生中最惨烈的告别,自此她在青州一中又恢复了孑然一人,算不得孤独,但真的不快乐。
平白地,不知为何联想到,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关系,她却恍然感受到同样的失去感。
原来对于这段终将结束的婚姻,其实她从未认真考虑过结束的那一天,看似仓皇的开始,其实并未向结局做好准备。姜南溪抿唇自嘲,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时刻想明白这些。
林月清的电话打了过来,姜南溪由着铃声一直响,直到结束,手机的电量提示不足10,她将手机翻过去握在手里,关掉了铃声不再看它。
顺着这条大路一直走,便可以到远洋公馆,真是笔直的一条路,连个拐弯都不需要,如果是条弯路就好了,这样她或许可以找到一个迷路的理由,给谢昀庭打个电话。
不管她说什么,谢昀庭总不会拆穿她便是了。
人在难过的时候是极度不理智的,两人分开的时候,他明明还牵着她的手,姜南溪却完全忘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