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情绪被压抑到了极致,好像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引子就能引起所有人的爆发。
裴茗躺回床上,他偏着身子面向余自生,余自生浅浅的呼吸声绵长,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神充满柔和与不舍。
他缓缓起身,动作尽可能地放轻,脚踩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一股寒意从脚底钻入心间,他懒得换上鞋子,随意地穿了双不太合脚的拖鞋。
木门咯吱的响,吓得裴茗心慌,下意识看向余自生,好像没吵醒,他蹑手蹑脚地关上门,走廊里的风不知道从哪灌进来,吹得人发冷,裴茗只有一件薄外套,他冷得吸着鼻子,耸着肩膀往外走。
没有人把守,也没有怪物的身影,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夜晚。
余自生慢慢睁开了眼,他低垂着眼眸又轻飘飘地抬起,低头看到床边摆放的鞋子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连鞋都不穿?”
他站起身,同样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裴茗的身影走在远处,这个距离足够远,但也能让余自生清晰地看见裴茗的身影。
他要去哪?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一个人去?余自生压下心里的疑惑,他能看出来裴茗心里藏着事,已经藏了很久了,总以为水到渠成之后裴茗会主动告诉自己,现在想来怕是不会等到那个时候了。
他跟着裴茗,躲在一个树干身后,见他独自一人走到河岸边,蹲下身子随手挑了几块石头往河里扔,他脸上带着笑,但又好像不是笑,余自生看得不真切,总感觉自己躲在暗处跟踪的这个行为有些无耻。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裴茗没回头,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打水漂出来的个数,说。
被发现了吗?我该怎么解释?余自生正在犹豫,半只脚已经准备踏出去,只听见一道妩媚的女音在裴茗身后传来。
“好久不见。”她穿着旗袍,分叉开到近乎大腿根的地方,一头长而卷的大波浪金发随意散在她的颈侧,她似乎一点都不怕冷,连一件单薄的外衫都没有穿,右手拿着烟斗,口中吐出淡淡烟雾模糊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