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宁听懂了他的话外之意,脸上摆出讶然之色,伸手扶起安善使臣,道:“使臣言重了。事有轻重缓急,你的抉择没有错,安平怎会怪你?若是因为安平而拖累了整个船队,那才是真正的罪过。”
安善使臣顺势而起,捻起衣袖,假意抹泪。佑宁站在一旁低声宽慰,乍一看 ,场面分外和谐。
奈何半途杀出个煞风景的程咬金。
李嘉昉沉着脸从船的另一侧跨步过来,开口就是阴阳怪气:“遭遇那么可怕的海兽,又好几天杳无音信,皇姐居然安然无恙,怪不得民间总说祸……”
佑宁笑着截断他的话,“吉人自有天相,二皇弟是想说这个吧?其实只要平日里多行善积德,人人都能得天上仙官相助。”
佑宁觉得李嘉昉着实脑子拎不清,两人的矛盾再大,说到底是李家的事,是大庆的事,如今在安善国的地盘上,当着港口这么多安善人的面,他不管不顾地把内部矛盾揭出来,简直愚不可及。
她微微收敛笑意,淡淡地瞟了安善使臣一眼。
佯装自己听不见,实则在一旁看戏的安善使臣敏锐地感受到她的视线,立刻放下袖子,扬起笑脸打圆场道:“二皇子这几日其实也忧心公主的安危,人都清减了不少。”
这安善使臣虽然奸猾了些,但挺上道。
佑宁先是恍然大悟,随后露出大受感动的模样,抬手虚虚环住李嘉昉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后背,道:“让皇弟受惊了,是我这个做皇姐的不对。”
李嘉昉的脸色顿时像打翻了调色盘一般,十分精彩。
岁偃跳到佑宁的脑袋上趴着,看着两人“手足情深”的模样,嗤笑道:“佑宁你学坏了。”
佑宁腹诽: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安善王派来迎接的队伍到达港口时,“大庆来迎亲的公主是仙女下凡”的消息犹如长翅膀的飞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了大街小巷。无数百姓涌至主干道旁,只为一睹“仙女”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