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抬起手,把鬓边散落的一绺头发狠狠地理到耳后,重新把捏在指间的半截香烟叼回嘴里,神情傲然不可一世。

王一君被我吼呆了,半晌才说:“我以后就叫你杨翼德。”

翼德……唉,翼德就翼德吧,反正跟杨五斤的难听程度仅在伯仲之间耳。

我还沉浸在痛斥悲观者的自得之中,丁中浩忽然出现在我身边,敲了敲桌子,板着脸冲我伸出手。我愣了一下,赶紧把烟掐灭了,毕恭毕敬用双手将烟头递到他老人家手掌之上。

丁中浩满意地捏着烟头找地方扔去了。

我们俩的行为这么训练有素,令对面的王一君很是吃惊。以他对我脾气的了解,谁敢从我嘴里抢东西,不当场捶毙也得落个五级伤残。然而,我只是好脾气地朝他莞尔一笑,解释一句:“小女子家教甚严。”

王一君点点头:“甚严,甚严。”

丁中浩带着康仔一样一样地给我们桌上菜,从凉菜到热菜、羹汤,一应俱全,有我喜欢的体现刀功的极细莴笋丝,还有康仔爱吃的制作精巧的如意小福袋。最后他甚至端来一盘炸春卷,圆滚滚的一只压一只堆在盘中,约摸三寸长,个个炸得金灿灿、油亮亮,外皮薄而酥脆,内馅软且鲜香,好吃得我都快高潮了。丁中浩腼腆地对我们解释说:“我刚看见冰柜里还有点春卷皮,就随手炸了几个。”

好一个随手啊!我只会随手拍照解救乞讨儿童,而他会随手做菜解救饥饿少女,我们都好伟大!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我嘴里鼓鼓囊囊地嚼着好吃的,含糊不清地问丁中浩:“你会炸油条吗?”

丁中浩略感意外:“油条?和面不是我的拿手活啊。”

我把菜咽下去:“超市没有油条皮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