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白说:“喝啤酒吧,能喝得尽兴些。”
两人于是点了最便宜的啤酒。凌云担心酒醉误事,没有放开了喝,只倒了一杯浅抿。陈秋白却一杯接一杯地猛灌,没一会儿就喝得醉醺醺的。
凌云不敢让她继续喝,起身结了账,扶着她走出了酒吧。
东边的天空里,月亮已经升起。墙角摇曳着一排细瘦的虞美人,月光下彷如累累白骨。
陈秋白抬头望向天空,自言自语般地说了句:“月亮都不圆了,一件好事都没有。”
凌云早就看出她心情不好,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陈秋白踉跄了两步:“没事,我喝多了。”
凌云搀着她到了路边,叫了辆出租车把她送回了家。他一直把她送到了家门口,但她没让他进家门,跟他说了句“再见”就关了门。
陈秋白回到卧室,换了身睡衣,去洗手间迷迷糊糊地卸了妆,潦草地刷了个牙,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胃里忽然翻江倒海,她冲进洗手间吐得昏天暗地,虚弱地靠着洗手池,重新刷了牙,回去卧室床上躺下,迎面看见月亮悬在窗外,那么大,那么亮,好像伸手就能触见。
在她意气风发的少女时代,她也曾认为自己可以手摘月亮。然而梦想不过是月亮周围的光华,天色渐明,月晕消失了。陈秋白决定不写小说了。
次日早上停了电,房间里像个蒸笼,静止而潮热,楼下传来割草机刺耳的轰鸣。陈秋白不想动,安静地躺在笼子里,注视着世界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