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喻沉是想要施粥救人,虽然杯水车薪,但能救多少算多少。

老张是施慈用一块木偶雕刻出来的,有他在喻沉不会有危险,他早早给喻沉下了个防御的术法,让她自己去见见灾区真实的情况,她才知道该怎么做。

果然,喻沉下午就带着老张推着施粥的小车一路走过,给路边奄奄一息的人们分了一碗浓稠的粥,走了整整一下午才回到他们暂时歇脚的地方。

她向灾民们的打听消息,知道官府的不作为,也知道这些百姓曾经哭过求过,但就是盼不来赈灾粮。

走的越远,路边躺的人就越多,其中许多已经没了气息,他们有的是病死的,有的是饿死的,饿死之人腹部鼓起,宛若怀胎几月的夫人,只要伸手一按,就知道他们肚子里装的全都是观音土。

他们饿啊,但是没有吃的,只能吃土,土吃下去不能消化,也不能抵挡饥饿,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他们不停的吃,想缓解腹中饥饿,就这么硬生生被观音土撑死了。

喻沉红着一双眼睛,真切见识到了百姓之苦,心中酸涩难言。

等再次回到皇宫,距离他们出去正好过了半个月,喻沉的小金库被掏空,带回来的两个孩子被她放在了南街,那些人自然会帮她照料。

长时间接触下来她的身份还是没瞒住,南街的百姓都知道她是皇家的十二公主,但是却没有一个将她的身份暴露出去。

她找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说要静养半个月,因为她从前在冷宫吃了很多苦,大家也没有怀疑她,皇帝忙着处理季州的事没工夫管她,只有皇后和五皇子时常想来探望,但都被施慈的木偶糊弄过去了。

喻沉将自己关在房中一天一夜,这才想出办法,连忙去寻施慈。

施慈像是永远都坐在院子的树下,拿着一本书喝茶,喻沉去找他的时候他正拿着笔在写些什么,见她来了,搁笔看向她:“想出办法了?”

喻沉点点头,在他面前的蒲团上坐下:“老师,我问过那些灾民,当官的层层剥削,赈灾的银子和粮食根本到不了百姓手里,既然如此,那就把银子拿去买麦麸,再送到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