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沉在京城的酒楼中也见到过赶考的学子,听他们侃侃而谈,说若是当官之后要如何如何,她还以为所有人想当官都是为了天下越来越好,如今才看透他们不过是喊口号罢了。

施慈叹了口气:“或许他们一开始的确是想当个清官,可是入了官场就身不由己了。如今的朝堂是个大染缸,里面一片污浊,进了朝堂还想清清白白,哪里那么容易呢。”

“下面的人送礼,你若是不收,他们就会自动与你划清界限,转而去巴结能庇护他们的人。上官有想要的东西你不送,自有别人替你送,届时他高升,你还在原位,甚至上官看你不顺眼给你穿小鞋,你出身低微无权无势,又能如何?”

施慈早就看清了朝堂,那里面的水太深了,他从来都不愿意搅进去。

喻沉还是不解:“父皇难道不知道那些当官的贪污受贿吗?为什么还纵容他们?”

施慈道:“皇帝知道他们贪,但是不知道他们到底贪了多少,他以为有自己在,底下的人翻不起什么风浪,又怎么知道那些花言巧语的大臣们荷包有多鼓?”

“你父皇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一位很好的守成之君,但是他年纪大了,难免会昏庸起来。”

喻沉久久不语,官场上的事对她这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冲击还是有点大,虽然她心智早熟,却还是对官场不甚了解。如今施慈将一切剥开叫她看清楚,对她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

她以为自己在冷宫的那几年已经很苦了,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苦。

没等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前方传来的哄闹叫她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