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想通了,胡管事等人也不再劝,只是满面忧愁地告辞了。
赵少伯一个人在议事厅呆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晚,他才出了门。
脑袋里天人交战,一边是等着粮食救济的百姓,一边是赵家上下那么多口人,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其他人说得不无道理,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若是百姓们饿死,他也无能为力,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赵少伯像是一夕之间老了好几岁,浑浑噩噩出了门,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济善堂。
济善堂每天中午才会施粥,只能维持一天一顿,按理说领完了食物,就该冷清下来,可他这么晚了走到此处,却发现门口还坐着许多人。
有年事已高的妇人,也有抱着孩子的母亲,还有身体残疾之人,他们守在济善堂门口,期待济善堂会如之前一样一天三顿地施粥。
挨饿的滋味十分难受,一天一顿只能保证他们不被饿死,可每到深夜那种饥饿的感觉抓心挠肝,像是有一只手死死地拧住胃部,饿得人恨不得蜷缩起身子。
为了保存能量抵抗寒冷,许多人缩在屋子里,将一切能御寒的东西都裹在身上。
明明他们没有出门,可却比之前在寒风凛冽的天气出门劳作还要觉得冷。
风从门缝丝丝缕缕往房间里钻,几乎要钻进人的骨头缝里去,火炕没了足够的柴火,也烧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