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问舟叹了口气:“盲山已经快镇压不住底下的怨气,哪怕我回归镇山印中,也于事无补。”
“盲山已经支撑不住了,如今,是该我供养盲山之时。”
不必细说,施慈已然明白了许问舟的意思。
盲山和神石相辅相成,哪怕神石被雕刻成了镇山印,可它终归是神石,许问舟而作为器灵,不仅仅使镇山印威力更上一层楼,必要时以身献祭,足够让镇山印发挥出比以往强数十倍的力量。
这才是当初那五位修士拼着神魂俱灭的下场也要点醒器灵的真正目的,他们就是为了怨气镇压不住时,器灵能牺牲自己让盲山再镇压怨气数万年。
施慈下意识将识海中的玉简翻了个遍,上面并没有许问舟的名字。
这就意味着如果许问舟举身赴死,那就是真正的烟消云散。
他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倒是许问舟,对生死之事十分看得开。
他咧嘴一笑,毫不在意:“人生自古谁无死?我命中注定有这一天。下山百余年,看到过和盲山不一样的风景,结识了不同的朋友,已经是我赚了。”
施慈心情复杂,见他如此豁达,凝聚在心底的阴云也逐渐散去。
他长叹一口气:“许兄心胸宽广,令人佩服。”
许问舟哈哈大笑:“哪里是心胸宽广?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我比寻常人多活了万年,可那万年还没有这百年来得精彩!若是叫我再在那黑漆漆的洞里待上万年,我可闲不住!”
施慈见他如此,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这段不长的路他们仅仅走了半个时辰,二人像是来郊游一般,说说笑笑,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