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 她将自己关在小小的房子中, 在下雨的清晨抬头,看到了院子里抽条盛开的玫瑰。
很美, 虽然只有一朵,但凌衣衣的目光透过它, 看到了万千繁花。
她必须与周身的世界建立起一层互不逾越的隔膜,但她想体验的世界,远远不止自己居住的小房子。
于是她开始学习画画,学习设计。
她要创造一个不会排斥她的存在的、任她遨游的丰富的世界。
她曾对小丑说,孤独并没有什么不好。
可若不是不喜孤独,她所描绘的世界中为什么站满了人,而不是一个个空荡的行星?
进入逃生游戏后,凌衣衣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仅仅为了自我的愉悦而进行创造了。
背离她所能掌控秩序的生活太多的无限世界,消磨了她近乎全部的心力,她拼尽全力地要去掌控新的秩序,但那更像是一种应激。
她最不愿看到的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属于她的世界,变为一个永远回不去的地方,被定义为毫无意义的虚无。
当走到天桥之上,看到华雀在作画,凌衣衣对他说:“画得很好看。”那句话,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凌衣衣久违地在他的画中看到了纯粹的、鲜活的创造的热情。
当行走在华雀根据自己的想象力描绘而出的行星上,凌衣衣也逐渐回想起了自己所真正渴求的东西。
小丑一路在她耳边质问她、诱导她,它认为,凌衣衣的所历所思,会产生足以杀死一个人的痛苦。
可凌衣衣并没有感受到小丑预期中的悲伤。
但不该是那样。
凌衣衣的人格是残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