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目。一个公司的好坏得失全都写在账上。
一念及此,宋宇的后心冒出了冷汗,他想起侯镇林那句,“你回来会害死我”,这话越想越不对劲。在以往,他有所耳闻,华咏下游产业链众多,每个子公司和下属机构,其账本有不同的运送方式,交送的时间和地点每年都在变,唯独经手的人员不变,内容都是手写。这或许意味着,那箱子装的酒水或金属只是掩饰,真正重要的是账本,是关乎生死存亡的账本。
宋宇的心一下凉了。
说出那条线路,等于卖了侯镇林,但阿呆和贺笑梅就不再有危险;不说,侯镇林能逃过一劫,但是阿呆和贺笑梅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我知道了!”宋宇直起身来,但他不敢站起,只敢跪着,“我想起来了,今年我送过两次,是不是金属不知道,确实是叮叮当当的。”
驼背示意他继续说。宋宇赶紧道,“天启大道往北,过了主干道直走,过了红绿灯,第三个路口往东走,公交车站旁边的第三个门面。”他看似倒背如流,其实全在瞎编。
宋宇生平撒谎无数,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胆战心惊。
他说完之后,汗就从脸上流下来,滴滴答答,在地上聚成小涡。他脑子里非常乱,他需要时间冷静下来做出权衡,所以故意报个错地址,先让那群人去折腾,给自己留出一些时间。
驼背挂掉电话,借着等待核实的间隙,跟其他几人打起了牌。
他们打了一阵,渐渐放松警惕。宋宇休息了一会,又开始抬起头四处张望,他看看牌桌上的枪,又看看噤若寒蝉的阿呆,喊她一声道,“我是你啥人?”
阿呆看着宋宇脸上的血,地上的血,凶神恶煞的男人们,桌上的刀和枪,她的心里害怕极了,她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