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往深了想,苏玲心中就会涌现无数可怕的画面。其中的一些画面,甚至在很久以前就在她的脑海中上演过,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在那样司空见惯的夜。
但她坚信苏朝晖还活着。两个月前,她接到那通电话,虽然只有短暂的一声妈,但她无比确信这就是自己的儿子。
也就是这通电话,让她撑到现在。
敲门声还在继续。
这段时间,街坊邻里都对她温声细语,她表面上神色如常,其实是靠着无尽的忙碌与安眠药换来的。
苏玲扶着床沿,挣扎半天,勉强站起身来。她披上衣服,颤巍巍往客厅走,摸到了防盗门把手,却连看猫眼的勇气都没有。
人能承受的痛苦是有极限的,这根弦在苏玲脑中绷了三个月,日夜煎熬,度日如年,已经到了极限的极限。
一门之隔,却如重城。
透过坚硬的门,她仿佛看见了门外的世界,那里站着恶兽,它凶残,邪恶,躯体庞大如山岳,散发着腥咸黏腻的血腥;那里站着神色沉重的民警,他递上一个小小的骨灰盒,它那么轻,那么小。苏朝晖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么轻,这么小。
脑中嗡的一声。有东西断了。
“啊!!!!”
苏玲尖叫着瘫坐在地,“你别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