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克尔接下来的一段声明说得千回百转,意思是作为虔诚的基督教徒,恕他的办公室不接收任何堕胎手术病例。如果他们有这方面需求,可以去西乃山医院妇科找其他医生预约。
沈亦听到这话,喉咙没来由地一紧,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连带着嘴唇都有些颤。他战战兢兢地看向裴央,却不敢说什么。
“要的。”裴央的音量很小,但没有丝毫犹疑,“不考虑堕胎。”
沈亦整个人怔了怔,他以为她不会想留这个孩子。他没有提出离婚前,裴央每隔一阵子就会提一嘴备孕的事,都被他拒绝了。他们和好以来,两个人似是很有默契,从不认真谈及此事。
亨克尔没有这种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听裴央这样讲,脸上喜气洋洋的,“刚才盆腔检查我看了看,宫颈口是没开的,各方面都没什么问题。”
沈亦看向他,眼里掠过几分激动。
“再观察一两天,如果出血和腹痛加重,甚至有组织物下来的话,那就是自然流产了。”亨克尔的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沈亦无声地张了张嘴,刚想提问,又看亨克尔再次眉开眼笑地说:“不要相信孕酮针,还不如安慰剂呢!物竞天择,顺其自然。留下来的宝宝,都是最强悍的幸存者哟!”
沈亦被这大起大落搞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得裴央在身边语气平静地和亨克尔交谈。她先是告知对方自己的妇科医生埃利斯今天在盐湖城出差,下午的航班因为暴雨取消了,人需要明天晚上才能回到纽约。
“但是他把我的就诊记录和目前的用药情况都发到您办公室了。”裴央道。
亨克尔不怎么在意,嘴上好好好对对对的,实际上约莫没打算仔细看病历记录。这是急诊室,又不是专家门诊,过了今晚,裴央就会回到她的主治妇科医生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