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梅刚坐下，便听见苏清允开口，语气森冷阴郁，夹杂着痛苦，

“程老师，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苏清允说完，就开始啜泣，一开始是小声地呜咽，后来是隐忍的悲恸大哭。

程梅还从没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身上看见过如此浓重的悲痛之色。

程梅给她擦掉眼泪，将她抱在怀里，

“没事，老师在这呢，你能和老师说说，你杀了谁吗？”

苏清允慢慢地停止了抽泣，但声音发着颤，

“我杀了我爸爸妈妈，程老师，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苏清允悲痛欲绝，无甚生气的样子，程梅直到现在还记得，那模样就像是破了的娃娃，风一吹，轻轻一扬，就没了。

她断断续续地给她讲了一些。

苏清允从小便喜欢玫瑰花，因此，她常常收集全世界的玫瑰花，每次一听说哪里有了新研发出来的玫瑰花，她都会让爸爸苏威给她带。

苏威只有一个女儿，平日里是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所以无论女儿说什么，只要是他能满足的，他都会尽量去满足。

苏清允听说f国那边有专家新培育了一种七彩玫瑰花，所以她想让苏威和自己去看。

后来她们一家人买了艘游艇，便启程了。

苏清允还从没见过海洋深处的大海，她一直很兴奋。

船航行到半途，就出事了。

船沉了，苏威和盛瑞妍为了保护她，死了。

苏清允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和程梅讲了这些。

所以她只知道这些。

从办公室出来后，苏清允的脚步是虚的，她拽着沈慕，眼底是浓烈得无法言说的愧疚和悲恸，

“沈慕，所以，是我害死了爸爸妈妈，是我非要去看玫瑰花的，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