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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他眼波含笑的样子,澄澈着漾起柔情,哪有一点冰山的影子,苏言压低了一点声音,稍稍弯腰侧身,在她耳边说:“我虽然刻板无聊了些,但也不是冻起来摆在架子上的冰块,你应该知道的,是不是墨然?你见过。”

你见过。

最后三个字被他说得很轻,羽毛的尖端软软的滑过心口一般,又有很奇异的力量,把过去的回忆撬起了一大块。

像打开一个宝盒,或者翻开尘封的相册,从来没有忘记过的事情,现在又全部记起来了。

陈墨然心想在她面前,冰山和高冷这两个词明明和苏言不沾边的,他是有距离感,可是对她没有,他什么话都和她说,永远耐心永远温柔,是她忘了该对自己有信心一点。

也是他刚回国他们第一眼重逢的那个场景不好——苏言站在台上,聚光灯全都打在他头顶,那么高的头衔,那么重要的嘉宾,而她只是在台下,远远的看他一眼。

可的确就是有那么高的头衔,苏言是边海艺术文化月的关键人物,官方请回来的归国艺术家,除了已经落成的美术馆还接下了旧城改造的部分规划项目,牵涉的利益和业务都众多,时不时就有人主动来打招呼。

苏言很礼貌,递上名片,对方邀请他散场后喝一杯,仍然是很礼貌,但是回绝道:“抱歉,我不喝酒。”

“苏设放心,不会灌你,点到为止,大家谈谈事情。”

“不好意思,事情可以谈,但是喝不了。”

“就喝一点。”

“一点也喝不了。”

“不喝酒,怎么谈事情?”接连拒绝,对方有点不高兴,“苏设,我好心劝你一句,太清高了也不好,不合群。”

“如果有好作品,客户自然就会上门。”苏言淡淡道,“您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