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芍听罢,大感不妙,“父亲这是有心避我。也罢,你们好生安顿孙望庭,他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我亲自去虑得堂向父亲说明清楚。”
张月鹿立刻制止——“少当家,恕我不敬,只是当家有令……”
“别怕,我会告诉他,你已严词警告过我。是我执意为之,与你无关。”
“不单是这个,少当家……”张宿支吾道,“莫怪我多话,只是当家遣井宿等人前去助阵,并不是有心要与少当家作对。我总觉得,他有烦心事未曾与我等明言。少当家若真往虑得堂去,还请留心,莫说负气话,只怕当家听了心里难受。”
“我晓得怎么做。有心了。”
但姜芍不明白,父亲会因什么难言之隐,令她陷于如此不义之地。
出发之前,她再次拜会孙望庭。新的囚室稍微舒适些了,好歹也有像样的卧榻。不过星宿们未敢懈怠,仍在孙望庭脚上锁了镣铐。
“要你受苦了。”姜芍一进门就说。
孙望庭笑笑,“这点能耐我还是有的。”
“父亲不在静安堂,我要跨过山峰到虑得堂找他,可能要过两日才回来。你保重。”
孙望庭听她语气沉重,问:“你怕说不过他吗?”
姜芍摇头,“我若晓之以理,父亲一定不会令我难堪。方才我与张宿谈过,推测他如此抉择是另有隐情。我不怕他不懂道理,只是不知内中实情,我心里没底。”
“别怕,父女之间有什么话说不通?”
姜芍不解,“你自家便有冥顽不灵之人,又怎知这是必然?”
孙望庭开导道:“我哥哥不曾与我一同生活,自然与我有些隔阂。可你们父女一同在登河山多年,出入相随,朝夕相顾,又哪里有隔夜之仇?我思量,他也不至于让自己女儿背负污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