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莫邀坐在山门前的台阶上,无聊地嚼着薄荷叶。
一把伞一点点地从他视线底部上移。
“马四革!”他见到了对方背上的长棍,不顾一切地冲到了雨中,“令尊大人可好?”
马四革静静答道:“他走了。”
两个人站在伞下,沉默地对望。
“你家里还有兄弟姊妹吗?”
马四革摇头,“我是独子。”
“我还以为……你在家排行第四。”
“非也。我生在严冬之际,家中贫寒,无柴烧火,几近冻死。恰好有一队客商路过家门,送了我爹娘四片皮革。我以皮革为襁褓,才有幸活了下来。父亲为了感谢那些好心人,便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原来如此……那令堂一个人,可好?”
“是她让我回来找你们的。”
“其实你也没有承诺一定要回来,而且你还要守孝,完全可以……”
“但不是有个傻瓜说要等我的吗?”
两人相视一笑。
“我娘说了,青春苦短,一去不还。我平日对父亲已经非常孝顺,不必再在他死后墨守成规,将时光耗费在披麻戴孝之上,只博一个孝子的虚名。她说如果我非要守孝,就等她追随我父亲而去的时候,再一起守。”
“令堂有如此胸襟,纪某佩服。”
自此,葶苈的四位师兄终于走到了一起。后来马四革母亲去世,他为了履行当年的诺言,才再次离开惊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