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走廊往前看,向榆泽就坐在白墙边的第三把银灰色长椅上。
她舒出一口气,放缓脚步朝前走。
向榆泽垂着头,双手捂在脸上揉了揉。
余光察觉到身边的人影,这才偏头看。
邹砚宁抿着唇冲他笑笑,轻缓的声音从薄唇间漫出:“吃饭了吗?”
向榆泽怔了半秒,直起身子也冲她笑笑。
扬起的唇角挂着疲惫,眼底红血丝同样难掩,摇摇头回应:“还没,刚刚不是很饿,就想着先坐在这里休息会儿。”
对上他的双眼,邹砚宁眉心一拧,笑意散开。
她俯身挨着他坐下,回头瞥了眼斜后方那间病房,压低声音问:“什么时候过来的?严重吗?”
向榆泽也跟着她回头看了眼,张口回应:“昨天晚上,谈不上严重不严重,这么多年他不一直就这样吗?”
他眉眼间仍带着笑,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话。
也不知是为了宽慰邹砚宁,还是为了宽慰自己。
他父亲患心脏病已经有好些年时间,靠着母亲在超市做售货员那点微薄的工资一直只能让他保守治疗,直到向榆泽十九岁那年得到第一个世界冠军,才终于用那笔奖金给父亲做了心脏手术。
原以为手术之后情况应该会渐渐好转,可长年累月积劳成疾的身体,没过多久又检查出肺部也有问题,在家里需要随时靠制氧机过活,时不时难受得实在不行,又只能到医院输液勉强缓解。
他扯了扯略显苍白的唇,又补充一句:“反正是老毛病了,没事的。”
邹砚宁这才收回视线,迟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