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乔恍然大悟:“你要结婚了?”她开心地拍拍手,曾经雷公电母婚礼的时候请她当花童, 给了她好多红包和灵器。现在神明长高了也要脸了,当个嘉宾还是可以的。
顾厌离叹了口气。
他什么话也不说地抱住江乔, 把头靠在少女的颈侧,看起来很虚弱的模样。男人本就病重,说了这么一会话就已经微微喘息。
“你怎么了?别死!”江乔很紧张。
顾厌离抬了抬眼皮:“我心脏疼。”
他能面不改色地处置了父皇,也可以兵不血刃将计就计地弄死顾瑞麟。林辰竟斗不过他,纪枯不值一提,连国寺的住持都畏惧于权势的逼迫。
诱骗、谎言和威胁……这些他做的太熟练,对于他也太简单。
可是现在真正的难题来了。
他怎么和江乔去解释——他嫉妒,他好奇。他想知道江乔摸着他原身耳朵时的目光本该看向谁。是谁让她对着一些奇怪的东西突然露出伤心怀念的表情。
他不是没有查过她的来处,可是那个据说她长大的村落一无所获。
顾厌离觉得, 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就像是见惯了奇珍异宝的古董商人终于在摊位角落里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琉璃手钏,急迫地想要出手留下。他翻起空间, 找着金子银子, 可是老板却说这手串上磕坏了一个角落,不值什么钱。
明明是替古董商人节省,他却罕见地发了脾气。
磕坏了一个角落又怎么样,这还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手钏, 属于他一个人的。不会因为一个磕碰还是三处划痕有一丝一毫减损它的美丽。
因为爱,他可以把所有让人介意的瑕疵——那些带在身上就会经年累月划的人遍体鳞伤的瑕疵, 看作是岁月给他的恩赐。手钏值钱的,值到他可以用全世界和曾经所有的私藏来交换。
古董商人只是来的比想象的,稍微晚一些。
不是吗?
顾厌离说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