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菱,赵孞都曾和我提过要找。老头儿窝在两地边境这么多年,也没啥用处。”周知命眼前的小故人,已经成年,在燕齐挥霍无度,糜费万金,也出征攻伐,手刃仇敌,不知不觉中已化为中原的一把利器。
金以恒沉闷多日的心绪被这些名字彻底打乱了,“良辰……你知道良辰怎么熬过去么!”他咬紧了牙关,有些自虐地炫耀道,“良辰在中秋月圆发作,想念亲人,想要家人团圆就会头疼欲死,后来不想了,就不疼了。只要梦醒了就能解。家和美满就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无亲无故,无情无爱,这些年才能活下去。
可如今,生的意义又在哪里。
这些心底的话无从说起,更不会有人听闻,面对着周知命,唯一既知道“赵念心”又看着“金以恒”长大的人,金以恒有了一吐为快,自戕为乐的报复快意。
金以恒面有怨怼,双眼通红倔犟着不落眼泪,他抄起酒壶,连喝了三杯,恨恨得斜看着周知命,两行泪水已沿脸颊流淌,抿入唇缝,滴落桌案。
周知命无心喝酒,他点亮了桌上的油灯。
“周先生,你辅佐过金爰君,又助力昭王治理中原,是天下高人,没有你解不了的症结,你说今时今日我该怎么办?”金以恒抹掉了厌恶的泪痕。
周知命捋捋胡须,眉毛皱成八字,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金以恒挤出笑容道,“我用恨意熬过了良辰。把我抛弃,又要以血亲名义为金爰君的江山尽忠,攻打高渝。我以为会死在那场大战里,既然不死,那我就要做点什么,他漠狄野利蒙尘利用高渝若黎觊觎中原,昭王和他两败俱伤时,我就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