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别说了……”泪水与雨水一起糊在脸颊,野利荣坚啜泣道。
“好好活着,漠狄……”明赫哽咽难说,枕在野利荣坚柔软的心口,却什么触感也没有了,“听我的……”
“不,听我的……我才是漠狄之主……你听我的……活着……”野利荣坚强撑身份,脸上带着难看的笑容,咽下了酸涩的雨水。
明赫最后一句已然说不出口,那是他一生实践之事所从未表白过的……
朱函苏是我的。
“啊啊……”野利荣坚哀嚎无助只能痛哭,又是一晚黑夜降临,晦暗弥漫四周,他犹如一尊僵硬的人像,灵魂已空。
中原人马反常,不再恋战,朝锁兰山深处撤退,漠狄所有门派没有君令,无人阻拦其撤军,多日来的激战霎时停止。
琢珊派的陈思暮自“离魂索命”中捡回意识,自地上爬起,望着尔朱菱消失方向,锁兰山巨影幢幢,倒扣世间,下一瞬间就要暴雨冲刷坍塌,掩埋一切。
“主上?”打扰野利荣坚是死,放走中原敌人也是死,陈思暮惧怕得望着他,还有不知生死的明赫。
毫无反应,所有人都望向野利荣坚,陈思暮只得又惶恐得称呼道,“主上?”
野利荣坚的感官恍如浸身在幻觉中,可理智清晰得可怕。
明赫不在了……
脑海中自己的声音嘲笑着放声大叫着。
眼泪流淌于脸颊血迹之上,那是明赫的血,也是自己锥心之血,野利荣坚手臂伤口血肉模糊,血流满整条手臂,手掌指缝都是红色,他抬手木讷得解开尽湿的衣襟,露出胸口一枚金片,金片镌刻了他的名字,是历代漠狄之主的信物,每人一生只有一枚。
他像一具脱线的木偶,用空洞僵硬的动作扯断了丝绳,将金片放在了明赫的唇边,又像想起什么,盯着明赫胸腔骇人的伤口,猛然撕扯开他的衣襟,将含有体温的信物塞在寒冰一般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