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以恒为他擦拭了嘴角血迹,低头吻了吻变得苍白的嘴唇。那枚明霞花玉佩被野利蒙尘佩戴在胸口,金以恒轻笑自嘲,“曾说过,愿为珹王殿下献出一切……”
这是我对你的表白,距离相遇,经过了多年,今年今时,生死攸关,已明辨不了蕴含了多少真心,还余有多少纯粹的假意。
金以恒的视线适应了崖底晦暗,野利蒙尘的脸被捧在他掌心,他低头望着昏睡人的面容,过往的悲欢离合自尘封的记忆中如同乍泄的江流决堤涌上心头。
当年初见,珹王的惊鸿身影,弄术权谋,逐鹿野心,之于自己亦正亦邪的妖冶魔力,本没有家没有归宿的人,自此踏入一条没有归程的路,紧紧跟随着他,也是在追逐自己那颗沉溺起死的心。
我爱你吗?珹王殿下?
天时四季,寻常人间,唯有你,让我困惑又义无反顾地追寻。
金以恒在天地闭塞凡人难至的角落里,居然已分不清自己要的是玄尊宝座,还是要野利蒙尘帮自己夺得宝座,又只是想要找些冠冕堂皇执掌天下与他堪配令他入眼的理由,与野利蒙尘时时相见罢了。
长夜梦醒复又入醉,自己究竟是谁?或是谁的人生过客?
金以恒在燕齐的日日夜夜,被环绕了世人渴望的荣华金迷,陷在美丽溢彩的重重光影中,谋算着一个人和一个高位,否则如何将这年岁碾碎流转。
眼下,珹王的生命愈发微弱,随时都会死去。
死这个字,金以恒并不陌生。与至亲的分别就是因为此种原因。
他落寞自嘲地笑一笑,“珹王殿下,你死了,要不要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