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种自挫锐气、自我消解的颓靡,藤原介向来深恶痛疾。
他还是课长的时候,若是听到这样扰乱人心的话,他定会重罚。现在他跌落了,也没人会像以前那样在意避讳他。这些风凉话,便无止无休地全都灌进他的耳朵里。他胸中的怒火又燃了起来。
他把手里的文件“啪”地摔到桌上,“那些为天皇陛下玉碎的战士,在你们的嘴里竟然如此不堪。你们配做大日本帝国天皇的子民吗?那一百多位英雄死在了异国他乡,竟然被你们当成了傻子。如果前线的将士都像你们这样,那还有何希望可言?”
藤原介骨子里刻下的关于日本陆军的荣誉感,他外祖父、他父亲,他在日本陆军大学所受到的教育和训练,都让他对刚才那两人说的话无比愤怒。他眼中神圣的、开拓帝国边界的战争,被他们一说,竟然像个笑话一样一文不值。
那两人被藤原介抢白了一番,再也没说话,迅速完成文件交接,便都离开了。
藤原介又想起了他的吉田太郎,那一百多个兵就是一百多个吉田太郎,都死在了新四军的子弹下,新四军兵工厂造出来的子弹下。
而这个兵工厂的厂长,可能此时,就在上海,藏身于离他不远的某处。
他脸转向了窗外,黑云压城。
突然,他猛地推开椅子站起身来,疾步走向身后的那排架子,迅速找出偷卖粮食案的卷宗,翻到了詹四知的那一页。
第109章 她只觉一阵眩晕袭来,连忙抬手扶在墙上——
梁琇站在窗边望了望外边的天。
乌沉沉的云越压越重,本来应该响晴白日的,但眼看着雨要来了,浓云遮住了光亮,屋里便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