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漪薰堆笑道,“这哪行,好不容易来了,三哥还是要吃顿饭的。”言罢转身走向了厨房,客厅就又剩下了几个男人。
詹四知一见秦定邦对他的态度比上次翻脸前还要更亲切,便径直打开了话匣子。把他在南京伪政府里见到过的、遇到过的、听到过的事,一股脑全倒给秦定邦听。什么包了几房姨太太却瞒得死死的李股长,贪财又惧内的孟课长……“如数家珍”一般。
秦定邦没想到,这个詹四知在上海成天一副做小伏低的窝囊样,到了汪政府的那堆人里,反倒能吃得开了。也许是物以类聚吧,都是这么一群人聚到了一处,他反倒如鱼得水了。
詹四知一见秦定邦时不时点头,有时还会露出微笑,仿佛是对他的讲述有莫大的认可和鼓励,更是来了劲头,讲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
直到他觉得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才想起杜漪薰刚才说要去做饭。
他于是起身向厨房走去,一见杜漪薰正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端详着手上的戒指,饭菜压根什么都没准备。
詹四知刚想说话,一看杜漪薰抬起头来眼神像要杀人,突然就噤声不敢说话了,只听杜漪薰压低声音恨恨道,“我会不会做饭你不知道吗?你这不成心让我难堪吗?你是乐昏了头失心疯了吗?又犯什么傻!”
一见杜漪薰这个样子,詹四知立马慌了,全然失了主意。站在厨房门口有点不知所措,秦定邦转头看了眼詹四知的背影,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站起身来,拍了一下张直的肩膀,朝詹四知说道,“走了。也坐了这么久了,不耽误你们俩了。”说着,就向外走去。
詹四知赶紧跟着往外送,随后,从厨房传来了嘎哒嘎哒的脚步声,也跟着跑到了他身边,看着秦定邦和张直一起上了车。
目送了车离开,杜漪薰扭头就回了家。詹四知明白自己又说错话惹了事,赶紧也灰溜溜地回了屋。
看来又要放血买点什么,才能哄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