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给你起名‘四知’,是希望你‘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刚’,能成‘万夫之望’。你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你都‘知’了什么了?”
秦定邦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大,詹四知的脚尖都快离了地——
“而且你去的还是南京,满城冤魂夜夜嚎哭,你跑去南京当汉奸!”
秦定邦一字一句地说完这些话,每个字都清楚地灌进了詹四知的耳朵里,仿佛是一柄柄带着锯齿的钢刀,剐着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他听得浑身觳觫,到最后都不知自己到底在怕什么,是怕秦定邦,怕秦定邦说的话,还是怕那些话里……他的下场。
秦定邦看着眼前这一脸惊恐的窝囊废,突然生出极度的厌恶。以前只觉得这人可怜,没想到竟会如此薄情寡义、数典忘祖。他的可怜,纯属活该。
秦定邦一把将他掼到了椅子上,走回办公桌旁,瞥了眼桌上那张请柬。
“你如果留在上海不去南京,这张请柬,就放在这,你的订婚宴由我安排。”
说着转身背对詹四知,继续望向窗外,“如果你执意要去南京,那你现在就把这张请柬带走。以后,也不要再找我。”
身后是长久的静默,直到细碎的脚步声响起,秦定邦听到桌面上的那张红纸,被慢慢地抽走。
“三哥……”
“别再叫我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