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彦见他还真是不肯先走,心里是又恨又急,索性把心里想的全盘托出:“清轩神派已经散了,你不走也没用,不过就是多个人去明华送死,还不如保你一条命!”
桑为回道:“严师兄讲的不对,我们,还有大师兄要都要好好活着,只要我们活着,清轩神派就不会散,何况我们在道观”他嘴唇轻颤,“还有家!”
严彦被“家”这个字说得心都揪起来了。
他看着眼前的桑为,这人背着自己在缓慢地挪动,他们一步步离那草棚越来越远,就好像是一步步离那荒山的道观越来越近。
严彦趴在他背上,感受到桑为此刻极轻微的战栗和隐忍的喘息。李清轩魂飞魄散后自己还没见桑为哭过,他突然想伸手摸一摸他的脸,想去确定一下,可手到途中就顿住了。
只因桑为又突然开了口,他声音很哑,一字一字地说:“我一定也带严师兄回家。”
严彦凝噎了很久,眼里的红光也散了不少,桑为对自己不离不弃,他不是感觉不到,可他想起桑为会为百姓魂魄不惜裂魂,他憋来憋去,还是忍不住地问:“桑为,你是不是……是不是在可怜我?”
桑为微微一顿,说:“没有。”他紧跟着说了句违心的话,“我把严师兄当作家人,又谈什么可怜呢?”
桑为确实想回家。
他疯狂地想。
在姻缘堂,在明安城,在客栈,在遥仙阁,还有此刻。这个念头死死撑着桑为前行,他走了很久,直到寻到一处堆着杂物的狭窄巷子,才把人放下。
天热,严彦的背后的伤口已经溃烂,严彦这人平时壮的跟头牛似的,这会竟发起了低烧。
桑为起身,着急道:“严师兄一定要在此处等我,我去寻些药来,你这伤拖不得。”
严彦见他要走,忙唤住他:“桑为。”
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