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陈在野有没有搬家,但是她敢来敲门,想必是希望他住在这里的。
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陌生的面孔击碎了她微渺的希望。
来开门的依旧是个少年。
只是再也不是她独一无二的少年。
那天,初九在槐树下面坐了很长一段时间。
庆逢少雪,此刻她多希望有一场大雪,把她的心扫干净,扫到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第二天一早,初九坐着最早的一班大巴回到了江夏。
她来到公交站,选了一辆可以跑完整个江夏的长途公交车,只是为了那一点点相遇的可能性。
直到天黑,她都没有再见到那张梦寐以求的脸。
江夏就这么大。
可是就这么大,找一个人却这么困难。
初九第一次觉得身体被掏空了,精神像是一株萎靡的花朵,朝着风暴渐渐弯下腰。
自那之后,她便开始感到烦躁,感到焦虑,甚至吃不出味道。
她以为是太累了,就停掉了周末的兼职。
她总会在无人的夜晚,梦到庆逢,梦到和陈在野一起看星星的山头,梦到那个什么都可以做的夏天。
梦里的她像只鸟,张开翅膀就能飞翔,飞过峡谷,飞过海浪,获得永恒的自由。
再后来,她真的飞到了学校天台。
再后来,她被人救下来了。
直到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医生建议住院治疗,初月和杨春兰也都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