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于是就这样,两个人打了一整晚的麻将。
也不能叫一整晚,临近三点的时候,邓清睡着了,很安静地趴在桌面上,枕着手臂,青丝半散,林州行独自继续刚刚点开的这局,大三元凑满 13 张听牌,他没摸最后一张,直接关了游戏起身。
已经是后半夜,一些人睡得东倒西歪,剩下的也安静了许多,排节目的人出去买了夜宵回来,围成一圈正在分筷子,林州行找她们借了一件演出服披风,拿回来披在邓清身上,然后习惯性的想点一根烟提神,但是忍住了。
为了打发时间,他又点开游戏。
他怎么可能不会打麻将,林舒琴从小带着他混在小姐与太太们之间,五六岁就被招呼着搂在怀里记牌,在那个圈子里林舒琴是惯常被捧的,借着夸他来捧,人家说阿琴,你仔好乖。
是啊,小州最听话了,陪阿妈来打牌。
这是一种技能,要会要通,要读得懂桌上的牌面和桌下的人心,除此之外还被逼着学了许多东西,林舒琴看似是一个柔和而溺爱的母亲,实则是家族意志坚定的拥护者。她的才能不在企业和业务上,因此把经营人脉和培养合格的继承人作为毕生任务,以目前情况来说,她自觉是很成功的。
所以,有时候林州行会觉得,母亲爱他,是出于一种责任。
这种责任也带来了义务,他生来什么都有,没有资格抱怨,因此必须接受,所以程岩的鄙夷不会让他觉得恼怒,而是觉得漠然。
程岩讨厌他,只是因为他是百乐的林州行,那么蔡璇说喜欢他,也因为他是百乐的林州行吗?
不然如她所说,球场看见多次,为什么直到联谊中遇到明确了他的身份,才来开门见山,想到此处,林州行突然惊觉,邓清根本没有问过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