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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大楼里一改往日的沉闷也张灯结彩起来,加班的医护笑谈年货备品,病患们三五成群齐坐一团,冉竹眯着笑眼打了一路招呼,新年祝福说到嘴酸仍旧乐此不疲。

爷爷已经荣升为抗癌小组副组长,当了一辈子的领导颇有风范。她笑盈盈地坐在一边和家属研究明天的饺子馅,热闹又祥和。

晚上她和两个陪护交班,给人家放了个小长假,和自己一样,初六上班,不偏不倚正正好好。

爷爷是个老顽童,身边围着一圈小孩儿讨糖吃,她时而也会分上几个给这些孩子,他们有的是医护子女,有的是患者家属,有的…是病患,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都是缘分。

年三十儿早上,她在手机上一一回复祝福,爷爷在病房讲历史、讲战场,气门足嗓门高,小护士三番五次警告,厉声厉色的来,笑脸盈盈的走,老爷子自有妙计!

下午,他们齐坐一堂包饺子,听鞭炮齐鸣。

夜晚,春晚舞台绚丽多彩,一群人凑在医院大厅观赏。

这些年爷爷一直在疗养院,每逢春节都是冉竹陪过去跨年,爷孙俩也是和其他人在一块过年,那里老人居多,九点左右就都张罗着睡觉,喜庆的日子总是格外冷清。

今年不同,爷爷乐得畅快,她也欢腾。

自打姜家洗清冤屈,爷爷几天越发的精神,部里给发了赔偿金,又恢复了爷爷的退休金,老爷子住院的钱自己基本支付,冉竹的负担减轻大半,爷爷高兴,为孙女高兴,为自己高兴,为他那蒙冤死去的儿子高兴。

十点一过,爷爷有些疲惫,冉竹陪着回了病房。老爷子不服老,一个劲嚷嚷要出去,好说歹说被了劝下来,嘴硬着说不困,洗了漱没一会功夫呼噜声便响起。

冉竹轻轻推门出去,寻刚刚那个鬼祟的身影,她不看手机也不接电话,迷了心智般的想试试,试一试,她到底能不能毫无根据的寻到他?

她急匆匆地四处走,终于在一个拐角处透过窗户隐约间看到二号楼侧身的一个黑影,戴着黑色鸭舌帽,一身黑衣,如果不是周围火红的灯笼映着,他将与黑夜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