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荧光听不见,它们纷纷地飘往四方,没有为她作片刻停留。
苏缈慢慢停下脚步,伸出手,却未能握住一片荧光。
——他还是有怨,有不甘,有委屈没有说出来的吧。
有什么东西自她的脸颊滴入泥地,一滴、两滴……渐渐数不清了。
温柔的风不住地吹,风干不了她的脸。
——你还没有叫过我一声“妹妹”啊。
当最后一片荧光,消失在暗黑的夜里,苏缈胸口顿然一痛。一股腥甜翻涌上来,鲜血从口中喷出,散落了好大一滩。
苏缈两眼一黑,几乎就要倒下。她捂住胸口,痛得冷汗淋漓。
钟曲做到了这一步,将一切可以给的都给了她,她又怎能辜负。
方才能打温源,是因强行突破至第七层心法。
第六层的根基尚未打好,真气运转不畅,瘀堵在胸口久久不散。
一口淤血喷出来,才稍稍好些。
也不知是大恸之故,还是真气堵着的缘故,她此时的头脑昏昏沉沉。
步子沉沉的像灌了铅,苏缈一步一顿,飘飘摇摇地走回原地。
地上有什么东西,在月光照射下发着微弱的光。
她躬身捡起。
是那半枚铜印,刻着一个“修”字。
指腹轻轻摩挲着凹凸的字,她轻轻地念出声,“信”、“修”。趟过一条奔腾着鲜血的河,这个名字才终于拼凑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