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正中龚荃死穴。
那董大人要的就是天下文人推崇他,龚荃岂敢坏了主子的大事。
程昇这话若叫旁人听进心去,岂不糟糕!
他好生愣了一下,突然便下了台阶,谦恭起来:“方才是我失言,辱没了董大人的抬爱……程兄批判的是!”
前后态度转变就竟比翻书还快,令在场学子差点反应不过来。
龚荃向程昇致歉,又拱手对苏缈赔罪:“女侠勿怪,我方才饮了两杯酒,便胡言乱语起来。你若是喜欢诗会,留在此处瞧一瞧,也使得的。”
苏缈挑了下眉。
虽程昇帮着骂了,但不自己骂几句,总觉得差点意思。
她坐在那里,不慌不忙地摇了摇头:“苏某不会作诗,更不会做拍马屁的诗。我若如一块朽木,什么都不懂的赖在这里,龚先生赶我不赶?”
龚荃愣住。
苏缈又问:“今日若不是我,是随便什么婢女仆妇,走累了,来此角落坐一坐,也不打搅,龚先生赶是不赶?”
龚荃脸色极为难看,微微咬着牙:“岂敢岂敢,圣人言,有教无类,有向学之心便是可贵。若是只来坐坐,受一受书卷熏陶也是好的。”
苏缈敛眉一笑:“我观龚先生思维敏捷,口齿清晰,很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见几杯酒水,并未让你糊涂。方才对我大声呵斥,想来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满院学子听到她这话,面露困惑,交头接耳起来。
龚荃那脸色,一时冻得比冰块还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