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之这才抬起眼皮,眼神之中大有不满:“说善良,你还真有。实打实的,亏了自己也不肯亏了仇人——她差点捅死你,往你药里下毒,如今又想揭穿你!若不杀,后患无穷。”
捅她,下毒?细节苏缈就不抠了,单单反问一句:“可你也没把后患绝了呀。你杀杨雀儿,这不是捅了马蜂窝么。”
“怎么就捅了马蜂窝,你这秘密只有她知道,杀了就……”
“她说你就信?”
“?”
“杨雀儿是谁的走狗你没看出来么,真正想对付我的,是柳眉啊!她躲在背后一点腥都不占,杨雀儿才把什么都揽在身上。”
陈慕之哑口无言,先前还沉稳得很的眸子,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
苏缈脑仁发紧,掐腰叹口气:“大师兄啊大师兄,你是憨厚老实惯了的,干点坏事都干不利索,你说这……”
“我做得很干净!”他还嘴硬。
苏缈:“真的干净么。鞋底上的泥弄了没,爬楼的脚印擦了没,不在场的证据编好了没?”
陈慕之埋下头,看看自己的鞋底……一层泥巴,还嵌着烂叶,叶梗晃晃悠悠,无声地笑话着他的愚蠢。
昨晚上下过一阵雨,下雨前山上潮得很,泥巴湿哒哒的很粘鞋底。
这都是坏事干太少的缘故,一剑出鞘定九州,回头一看九州崩。
苏缈算是明白了,当初秦少和说这师兄弟俩一个呆,一个憨,半点不夸张。
一个偷吃误把厨房烧了,一个杀人留下一堆破绽,唉……
苏缈扶额,太阳穴突突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