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威压,还是第一次在山崖边, 被他掐脖子时感受过。
白纸有了自己的想法, 苏缈已弄不懂,他这般愤怒到底为何。但不论他为何愤怒, 这件事原则不变。
“弄死柳眉?”苏缈听得额角直抽抽。
“解决问题,就靠杀人么!我早与尊上说过, 半妖与人本已很难调和,若再有妖掺和进去,我前头的努力也许就都白费了。”
她分明是被拿捏的,却还敢为自己的坚守分辨。
“抹掉柳眉的记忆,哪怕是暂时的。我们顺顺利利回雁山, 何必再节外生……”
“她早就该死!”
话音未落, 已被他打断。妖皇一字一字地咬出这句话,眼底的阴鸷喷涌爆发, 五指猛然收紧。
“嘶——”头皮被扯得生痛。
一声痛呼, 他的手倒是稍松, 可他的眼睛依然暗似渊底, 充斥着疾风骤雨,与毫不掩饰的憎恶。
他这模样, 竟好似被碰了逆鳞。
苏缈大气没敢出。
呼吸声,在沉静似水的房间里无限放大。
“……她哪里该死?诚然,我怀疑她杀过我的同类,可证据呢。即便有证据,我又配做那个替天行道的人么。”
苏缈小声说着。
“……我图的不是一时的输赢,我要的是这天底下的人识我懂我,即便知我非人,也愿与我共坐一席!”
苏缈放柔自己的声音,试着平息下妖皇的怒火。她难得如此,嗓音中带着轻微的颤抖。
“尊上,杀,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复杂。”
对面晦暗的眸子,荡起层层涟漪。可不过瞬息,这双眼睛微眯起来,一股粗重的呼吸扑在她脸上。
“不,她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