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子珊害怕一个人待着画画,他就打语音陪她,在不同空间做各自的事,偶尔想起对着电话说几句,对方都在。

她怕黑,他就一整夜拨通电话不挂断,直到她从睡梦中醒来。

他觉得这是报恩的一种方式。

“周许达!”听筒里传来她睡意满满的声音,“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我刚好梦到要切蛋糕吃,你就给我叫醒了!”

气急败坏地声音钻入耳朵,他撇了撇嘴,把手机从耳边挪到眼前看了一眼。

北京时间傍晚六点半,美国时间早晨六点半。

“对不起,我没注意。”在闻彻面前也没道过歉的人,在闻子珊面前经常破例,“你梦到什么蛋糕了?要不我给你买,当做补偿。”

闻子珊懒洋洋翻了个身,闭着眼回,“记在账上,等我明年回去补给我。”

“好,”他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无波无澜,却还是让闻子珊察觉到了一丝不同。

“周许达,你是不是又皱眉了?”她问,“说了多少次别皱眉,皱多了长皱纹,真是白瞎你这么一张好看的脸了。”

她这会早就没了睡意,从床上起身,趿拉着拖鞋往卫生间走。

少年怔了怔,抬头看向车窗上的倒影,果然,此时他眉头紧锁,眉间皱皱巴巴聚成川字。

抬手自己帮自己抚平,周许达嘴硬回道:“没有。”

“你骗不了我,”电动牙刷的嗡嗡声混着她囫囵不清的话语传入听筒,“姑奶奶现在把你琢磨得透透的,休想在我面前耍花招!”

说完得意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