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艹了一声,难得大声咒骂一句:“操你大爷!”
江北殡仪馆门口被车大灯照亮的空地上,一片稠白中,血珠开出花。江莺疼得鼻尖冒汗,情绪稳定下来,缓缓地掀开眼皮,看向完全被吓住,比她脸色更难看的少年,柔声唤他:“小狗。”
李北被这一声很轻柔的声音惊到,手脚并用慌乱地站起来,弯腰抖着手把她抱起来,声线比他的手还抖说:“小,小白,让车送我们去,去医院。”
小白哎了一声,慌里慌张的跑去开车门,寸头也赶紧爬起来。
网约车的司机嘶了一下,对这个情况有点踌躇不定。
小白见状,立马开口:“师傅,我给你加五百,开最快速度去最近的医院。”
车辆打个弯,快速前行,雪越来越大。
后座上,李北的眼睛涨红一片,下巴尖微颤,浑身都紧绷起来,嘴唇干涩起皮,嗓音低哑:“对不起。”
疼麻了的江莺听见他的道歉,顿了一下,偏头疑惑地问他:“李北,你在道什么的歉?”
昏暗的车内,李北凝着手背上的血,沉默不语捧着她受伤的左手。
心里的恐惧渐渐形成,刚刚那一秒,比直面死亡都可怕。
他让他的小鸟受伤了。
这个认知,瞬息就刻进身体的每一处,让他几乎丢盔弃甲的崩溃。
笨蛋小狗。
江莺板着脸,用脚踢他一下。
李北身体微僵,缓慢地抬眸看过去,眼底都是压抑的痛苦与后怕。